第60章 结局_沈小茹的办公室历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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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结局

  人在半空中下坠的时候,会感到风声呼呼往上不断托着自己的身体,而那一丝上下抵消地心引力的自由,会让坠落者有片刻在天空中静止不动的错觉。

  这会宋河就是这样,他在进入茫茫虚空中向下坠落的静止中,看到一条纤细身影紧紧缀着他一起脱离有实在凭依的坝顶,跟着他向下飞坠。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两人先后入水。

  一瞬间,世界完全变成黑暗,虽然因为头顶泄水已经冲开了水面,让人在入水的时候不会被自由落体与水面的剧烈撞击当场震晕,但泄水,泄水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,把跟随它掉落的物体或者生生嵌入水底,或者席卷着往四周岩石潭壁上碰撞。宋河其实并没有设想太多其他的可能,他在跳下来的时候,只是听着那女子一如既往的拒绝倔犟话语,看着阶梯上行的匆匆人影,很平静的在心里想:时间到了。

  不管她还爱不爱他,他都知道她不会再忘记自己,不过时间和空间是两个残酷无情的东西,所谓忘不忘记最后都没有什么意义。只不过要想终止一辆高速运行的机车,这是他必然付出的代价,是否值得早已经不是他能够选择,个体的生命对于个体很美好,但对于棋局来说,只是利益大小的权衡。

  但在看到紧随其后的身影时,他心里动了一下,似乎有个角落对自己说:你预料的完全正确。

  他闭上眼,在最后关头深深深深吸了口气,下一秒就坠入激流的席卷中,深深潭底灰暗世界透明摇荡,石破万钧的力量让人无法动弹,他只来得及在破水进入他身前的瞬间抓住那个纤细黑影,勉力给她度了一口气过去。头顶是天崩地裂的轰鸣,舌尖是一点腥甜,震荡的水底只有两人接触的地方有一点点凭依。

  宋河想:呆瓜,谁叫你跟我跳下来的?

  沈小茹似乎从暂时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,迅速的紧紧攀住他,手指在不断颤抖。宋河感觉到舌尖那点腥甜在不断扩大,他慢慢又给她度了半口气,肺里面开始空空如也,耳边轰鸣开始夹杂金属碰击的幻响。他紧抿舌根忍住,但手已经不知不觉失去了力道,麻木的触感迅速蔓延开来。但一个细小的舌头迅速滑进他嘴里,一丝半口气息追了进来,他几乎是立刻控制住自己大口吞噬对方喉间气息的举动,回复一点知觉的手指重新扣紧她的腰。灰蒙蒙中只感觉到她的头发被细小水流牵扯着轻软在他脸颊上拂过。宋河在这个和怀中人交换气息的瞬间想到——再这么下去,他们会成为深潭底的两具尸骨,如同所有被激流冲压而无法起身的落水者一样最后丧命。

  确实,两人都只有那么几口气,吐出来不过拳头大的水泡,能够在被压得无法动弹的水底撑多久?

  十分钟,五分钟,三分钟……

  但他们都顾不得这么多,极力抑制自己的呼吸,给对方度气过去,尽管麻木和疼痛让躯体无法承受,他们依旧紧紧抱着对方不放手。相互之间气息的交换让氧气消耗的时间得到了延长,但喉头间腥甜铁锈味越来越浓,近在毫厘间的面容苍白恍惚,乌黑眉眼模模糊糊,口腔和胸腹的气体迅速消失下去,两人更辛苦的挣扎,开始竭力屏息让对方占有唇齿间那丝共有的空气。宋河觉得身体渐渐发软,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拥住怀中人,闭上眼睛。

  骤然耳畔轰鸣声消失不见,身上紧迫的压力瞬间转到身下,他们两人的身体陡然上升,宋河觉得嗓子眼溢出一口血,他顾不得其他一切,只是极力把怀里纤细身子控制住不叫速度太快,对方也同样用最后一丝力气圈住他的腰挣扎踩水抵消上浮速度。他们彼此回应的举动把生命尚存的讯息扩大百倍到对方全身,垂死的肌体似乎也得到一点振奋,而回旋水流已经把他们俩托上水面。

  ‘呼’一声出水,刺目是极光明的射线,然后新鲜到顶点的空气劈头盖脸席卷入肺。他拥抱她极紧,乍然出水向两边的张力并未来得及把他们分开。但宋河的力气也到了末端,他感觉到身体在瞬间往上浮起之后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沉。怀中沈小茹喘息一声托住了他的胳膊,头靠在他肩膀上在勉力慢慢的踩水。大坝泄水已经停止,碧绿潭水正呼啦啦往下游河道排放水量。他们俩在水流中夹裹着漂浮,慢慢游移向出水口。几下踩水之后沈小茹抬头看了他一眼,脸上毫无血色,只剩眸子还是乌黑,她的身子开始慢慢下沉,宋河笑笑,也放松自己任身体向下沉去。

  水声入耳,世界重回黑暗,他只来得及再给她度口气。这是唯一能让彼此还有一丝力气不放弃的方式,如果放弃,呼吸紊乱肺部呛咳,澡盆都可以淹死人何况深潭。怀中纤软身子似乎回复了神智,重新开始竭力踩水,并把他往水面上层推带。

  宋河积攒着身体里最后几丝力量,想:如果有人能够快一点,也许他和她都不会死。

  当然,他自己也不能保证,毕竟他也无法预料人性中的恶有多少。

  好在,他很快听到‘突突突’的汽艇马达声。宋河咬咬牙,大力的把怀中人往上推,配合迅速几下踩水,就在瞬息间重回水面,新鲜的空气和鲜明的光线对他都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。他只是用尽全力把怀中人平平推向水面远处,而那边的汽艇已经迅疾发现两人身影,开足马力破浪而来。

  在水面被汽艇马达带起的震动中,宋河看见沈小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,没有任何愤怒幽怨,只是带着被背叛的茫然和迷惑,宋河有些无法呼吸,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推开她的行为太过残忍。但他好像没有力气再去弥补什么,因为强大的引力正把他的身体拖拽向水底。

  有人扑通入水,然后在宋河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,有人在大力掐人中并击打胸膛,他朦朦胧胧听到有人愤愤说:“靠,这小子差点把我拽到水底去!”

  夏东在这天早晨,接到邮局送来的挂号信,打开里面是一份材料,起首一行字写着‘桂南工业园区失误述职’,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几大页,材料线索都提供的清清楚楚。信封上邮戳标明信是前天下午寄出的,那时候正是朱兰的婚礼之后,他冲到医院看到沈小茹被车撞伤。夏东脸色很不好,拉过话机拨了号码问省工作组,“你们宋处长到哪儿去了?”

  对方说工作组下午和省纪委一起到三库水坝视察,宋处长说要先去看看,叫他们晚点动身。夏东在肚子里骂一声,出门开车往郊区赶,路上给宋河打电话,手机反复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。夏东想:这个狡猾的家伙,怎么会给自己寄来这么封坦白材料?难道他打算……

  夏东自己否了这个念头,他实在找不出宋河这么做的理由。可证明材料就好好在他包里待着,白纸黑字分毫不差。他不知道宋河究竟又想干什么,值得拿自己的前途冒险。谁都知道,仕途上的黑点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,尤其对一些眼界放的很远的人来说,一点点不大不小的错误,都会让他们上升的顶峰提前终止好几级。

  是不是他又把矛头对准了更高一级的权势人物,所以才舍得花这么大的血本?

  就像逢苏云一样。

  夏东觉得一切皆有可能,不过逢苏云下手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性命,那么宋河……也打算用自己的性命?

  前面看见一辆吉普,夏东一口气拍了十几下喇叭,提醒对方快点靠边他心情很不好,但前面吉普反而嘎吱一声停了,胡局长探头出来喝:“夏东,你小子脾气越来越大啦!”

  这个老谋深算然后软硬不吃的人,夏东挤出一点客气,表示:“您先请,我不忙!”

  但胡局长并不再开,反而吩咐车辆靠边,招呼夏东先过去,并对车里说:“待会勘测的时候把东西留一份,别全给宋河那小子,我不放心。”

  夏东心里一动,及时踩了刹车,探身出车窗笑眯眯打招呼:“怎么?你们也去三库水坝?”

  胡局长吉普车里有老柯李秘书组织部长等人,夏东寻思:都是宋河老窝一带人物。笑一笑,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。他无视对面众人客气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,笑说:“正好我也去,大家同路。”拍拍头突然想起什么的叹气说,“啊,对了!宋河这两天据说有点不对劲,刚刚一个人去了三库水坝。”

  于是片刻后两辆车一起上路,胡局长亲切和蔼的坐到夏东车里,表示:小夏这个人我越看越顺眼,一路同行不介意吧啊?夏东当然认同胡局长的褒奖,一路东问西问,没一会就把这些人去意如何摸了个门清。知道沈小茹也过去了夏东心里一沉,边开车边给她打了个电话,但信号不好几乎就没回应。

  踩了油门加快速度,夏东寻思:也许还不晚!

  到水库外面老远,就有大坝负责人过来迎接,他是胡局长的老手下,客客气气坐车上往里引,说:“局长来有事?”

  胡局长说:“去看看风景,随便钓钓鱼。”

  看见大坝顶上两条人影遥遥相对,夏东不由自主就皱了眉头,他悄悄在摸腰里的枪:那啥,如果个子高那个敢做点什么出来的话,他会毫不迟疑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。只不过拔枪终究是最后手段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,夏东还不想因为这事给自己光彩赫赫过往记上一笔。所以他决定先行威慑——叫不法分子知道,现在众目睽睽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
  夏东扬声高呼,那两人显然都听见并转过头,他们都看见两人在后退使彼此间距离更远。不管怎样,远一点好,只要他们互相够不着,不能伸手推啊踹啊的越远越好。

  夏东感觉和自己同样想法的人不少,因为大家气场都有点诡异,不过众人都不说什么,貌似淡定脚下匆匆上行。而那两人都看着他们,再无进一步的动作。夏东听到胡局长松了口气,边走边对老柯说:“哼,有人比你当年差远了。你至少敢做敢当。”

  老柯笑笑说敢做敢当并不是好事,人家这么优秀像我才奇怪了……

  话还未说完,他们就看见宋河手撑栏杆一翻身从栏杆边直直掉了下来,目瞪口呆中,滚滚泄水里,一条纤细身影紧缀其后,

  扑通,扑通……

  足足有十来秒沉寂,水声依旧震天,潭面早已无人,然后夏东第一个反应过来,大喝:“快去关水闸!”他大力的推大坝负责人,后者正大汗淋漓摇头,叽咕:“这不是我们水坝的责任……”抬头看胡局长,急急说:“老领导您也看见了,是他们自己跳的与我们大坝无关,您要给我做主……”

  胡局长咆哮一声:“关水闸!!”

  电话接通,工作室的人尽管不知道是为什么,但还是按了关闭水闸的按钮,但告诉这边,二十分钟之内,阀门还要再开,否则会损坏。

  毕竟只是一个过渡工程,每样设计不能说十全十美,这些能避免的意外毁损就尽量避免了,都是工程守则里头说的,一般人没有质疑的权利。

  汽艇在水面上逡巡遗一圈,摇晃动荡的水面没有任何人的踪迹,也许,人已经冲到河道下面去了。

  这么一路的碰撞下来,应该也没什么希望了……

  大家都没说话,放亮眼睛仔细搜寻,但只见水波摇晃四下静谧,正在夏东感觉船上气氛快要爆炸的瞬间,远处水面上浮起两个人,然后女子被推向这边,男子被浪花卷了一下,继续下沉。

  夏东后来想自己当时一定是脑袋进水了,觉着船上的人年纪都比自己大,自己算小年轻于是当仁不让甩了鞋就跳下去。那边把女子拉上船,而他已经一个猛扎子扎到那边宋河下沉的地方。他本来准备仿效以往一拳把人打晕再拖上去,免得对方挣扎乱扯把自己带到水底。但宋河这会两眼紧闭四肢僵硬下沉的状态成功瞒过了他,他一边想你也有今天一边拽住对方手臂准备把人往上拖的时候,宋河已经顺手扯住他身体,带着他一起往下沉。他抓的地方是他的脖子,夏东骤不及防连呛了好几口水,好容易才挣脱出来。

  要不是看宋河样子很差劲真的马上要断气,夏东一定会在水底打黑拳,但他还是忍了:泄愤什么的,有那张证明材料就够了。他倒很想看看,宋河在发现自杀不遂的时候,怎么面对向他提供的这份交代材料。

  他夏东,一向秉公执法,该下手的绝不放过!

  夏东微笑,微笑着把手伸进兜里,准备把那一大块黏糊糊不知什么东西掏出来丢掉——也许是手帕餐巾纸酱油包什么的——然后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僵硬。慢慢抽出手,几页纸的证明材料已经被水泡成一团浆糊,黑色墨水晕染成一块一块,几乎已经难以辨别字迹。除了标题和下面的签名还可勉强分辨,其他的都是云里雾里。

  夏东气急,气得想吼一声,愤愤看向那边靠在沈小茹怀里和她相互依偎的家伙,他冷笑一声,说:“宋河……”——老老实实把材料再写一份,否则哼哼……

  船板上那小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瞥他一眼,看到对方难得在众人面前露出的虚弱模样夏东就知道要糟。果然眼前一花,手里的材料已经被胡局长‘呼’一声夺过去,冷冷一扫,手团了团就把这堆浆糊扯成几块,丢进了水里。

  胡局长笑一笑,对黑沉脸皱紧眉头的夏东发话:“桂南工业园区是我签的字我亲手抓的,你有啥事,尽管来找我。”

  旁边老柯冷冷接上:“所有大小材料数据都是我经手,夏队长有啥不明白还可以来问我。”

  夏东切齿,切齿不屑这帮人手肘内缩护短的行为,不过看到那边脸色苍白的两人对视笑了笑的时候,夏东还是忍了忍。

  只是,这些人莫非都被那个看起来气息奄奄的家伙骗了?

  他很鄙视这些人的思维脑筋——难道他们以为宋河跳水只是为了掩盖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?

  喔,难怪一众人等瞧着他神色不善,莫非都以为是他穷凶极恶把宋河逼得跳水的?

  搞笑!

  与他有半毛钱的关系没?

  下这么大的血本,一定别有所图!——在余城医院特护病房里,夏东对宋河依旧这么说。

  “你和沈小茹两人自杀的事情被压下来了,但昨天省委已经来了文件,撤销逢苏云市长职务,转到瓮江担任副市长。刘长青接任市长,然后刘的副市长位置由原九城副市长徐某接任。对于逢苏云来说,瓮江虽然只是县级市比不上余城,但四年任期满后依旧有机会去省里,这样的结局远远比她前面那位强多了。”

  宋河靠在床头淡淡扬眉,表示一切都很好有何不妥?

  外面五月初阳阳光正好,窗外蝉声微起。

  夏东冷看他一眼,“知不知道九城徐某人留下来的副市长位置由谁接任了?”

  宋河笑笑,不说话,他这几天休养得已经差不多,只是诸多人等非要他多待一段时间才准出院,所以这会他神情是非常怡然愉快的,连带脸色也格外的好,俊朗眉目笑吟吟。

  夏东忍不住摇头,说:“逢苏云雇凶一案目前走进死胡同,似乎很多线索都断了,我很想知道,这究竟是为什么?”

  宋河略略低头垂眼,咳嗽一声不说话,夏东冷哼:“这种交换很可靠吗?你就不怕后续报复事件升级?”

  “这件事的余震已经很强大,同样的错误有人一生都不会再犯。”宋河抬眼,看着夏东平静说,“再说他们那边也有长处,从制衡观点来看,放一条生路是大家都乐于看到的结局。”

  “你难道不是为了沈小茹才愿意放逢苏云一马?”

  宋河笑笑,“也许,毕竟事情有很多解决的方法,选哪一个除了权衡还有感情因素。”

  “不止吧!你这个权衡成了两派和好的契机,也许你那边一开始还在犹疑,还在打算一种对某人来讲利益最大化的选择,没想到你对自己下了毒手,你伯伯发现遵从你的选择比较明智。于是天平倾斜,对方也拿出足够诚意和解,然后你们几个事件当事人反而都从中得益。”

  宋河对他的分析表示适度的赞赏,“你比以前细心很多。”

  夏东皱眉:“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当事人都有命在,所以今天这样的结果才能实现。还是我以前的疑问,和你指证张的时候一样,那时你已经是绝路,万一没抢救过来或者在潭水里淹死,这一切设计不都是过眼云烟毫无意义了么?死人有什么可享受的?有什么可盼望的?或者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,早已经料到自己不会死?”

  宋河沉吟,漆黑眉睫轻扬,“其实在每个计划前我笃定的都是另一条路,只不过一切考虑都要有一种周全的制衡,能够在前事未竞之后立刻寻到补偿。所以看起来似乎我的运气比较好,而现在我们看见的这条路就是这种反映。”他看着夏东紧皱的双眉,微笑说,“我原先笃定的结局一样对大家都有好处,只不过那个位置会是别人的备选。我也曾经设想过比较好的结果,但那种好的结果我根本没有权利去要求,甚至不能违抗行进中车轮碾压导致的牺牲。可我必须阻止事件向那个方向滑过去,那个结局尽管前途婚姻看起来很美好,可不是我想要的。棋局中作为个体有时并没有和群体讲价钱的权利,明张目胆的要挟更会遗留后患。这时候如果你一定想要做点遂自己心意的事情,计算自己的价值然后赌一把那么牺牲必不可少。”

  夏东看着那俊朗青年沉静脸色侃侃道来前因后果,心里头第一时间冒出的形容词是——“亡命徒!”

  他禁不住苦笑:“所以你一来余城立刻就去瓮江,你早就觉察到逢苏云想用你和沈小茹的关系做文章。你不给她在她地盘上抓到把柄的机会,但你却在另外的地方,给我抓到把柄的机会,然后向你早就不满的伯父许可的婚事间接提出抗议。你在试水,试探他们对你和她关系的容忍程度怎么样。所以你一路上大胆得甚至可以说嚣张,专门买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上套。可惜的是,对方对你的兴趣太大,对你的行为视而不见无动于衷,反而把她列入必须消灭的名单。”

  “如果逢苏云能够保持战斗力倒没什么,沈小茹至少可以自保,但可惜的是逢苏云这时候也来了个破釜沉舟,她直接灭掉自己,然后一箭三雕,既争取了主动,又让省纪委投鼠忌器,最后她料定你不会对沈小茹的覆灭袖手旁观,你必然要做点什么挽回,以沈小茹身上逢系的标志,你要想挽救沈就必须连带一起挽救逢。”

  想起那天听到逢苏云自杀消息宋河的模样,夏东笑笑,“你听到逢苏云自杀就料到了这个后果。逢苏云看得很准,她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。后来沈小茹被车撞,被孤立,你知道他们下手的脚步越来越急,于是你就开始行动。我只是奇怪,为什么你要叫沈小茹一起去大坝?难道你没考虑过她会跟你一起,万一她死了你这个冒险还有什么意义?”

  宋河脸色有点苍白,沉吟,然后说:“我其实以为她已经对我没什么感情,最后一次见面,我准备给她机会来报复我,但她被我逼到绝境也没有选择我给她的机会。”

  夏东点上一根烟卷,“所以你选择最后道路的时候给我寄了一份证明材料,准备用它做沈小茹的保护伞,不仅可以证明你是自杀而且也可以洗清万一她动手的嫌疑。还有,因为那时你已经死了,她可以提供很多证据,那边再对她下手最后大不了大家一起灭亡但没人会笨到那样。”

  夏东忍不住摇头,“你的运气真的很好,至少你侥幸逃生然后现在,貌似感情事业你都得到了。”

  他喷一口烟问:“我说的对不对?”

  宋河笑笑:“差不多,不过我是一早就说好了交换,但有人记性不好故意忘记,我没办法只好亲自提醒。”——还有,彼此的支撑和选择,是最最重要的关键。

  如果她没有选择他,也许他不会跳下去,那么以后岁月总有山河空蒙余憾的无情啃咬,到的生命终点也不知什么更值得。如果他没有选择她,也许她也不会跳下去,那么纵然千般计策万般设想,终不过黄土寸灰,与他再也没有关系。

  觉得宋河的模样太过于心愿得偿笑得欣然,夏东忍不住弹弹烟卷,说:“你刚才说了这么多,有没有想过我腰上别个录音机,这会已经字字句句铁证如山?”

  宋河微笑,笑得悠然适意,“你不会,在你把我写的证明材料故意打湿毁掉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。”

  夏东咬牙慢慢往外走,想:我真是故意毁掉的么?

  看来当时不仅胡局长他们被这小子骗了,连自己也暗中准备放他一马,放他们一马……

  他冷冷的挤压手指关节噼噼啪啪,准备找哪个冤大头补点战斗力回来,手机响,葛局长在电话里问:“夏东你还不快回来,局里案子都一大堆了你……”

  夏东把烟卷扔到垃圾箱里对着话筒阴森森笑,“局长,我请事假十五天准备婚礼,再请婚假十五天度蜜月,您没意见吧?”

  许朗朗夏东婚礼上人来的很多,宋河和沈小茹一起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不奇怪,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宋河和沈小茹正在热恋中,前者即将接任九城副市长,走马上任前与女友难舍难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。

  几个姑娘小伙正听貌似资深人士的发言:

  “听说他们热恋是因为宋处长去钓鱼不小心失足落水,沈秘书大义凛然跟着跳下去救人,最后反而是宋处长把沈秘书救起来了。然后这两人就彼此越看越顺眼……”

  有人悄声添补,“岂止,他们两人看顺眼之后,连逢市长的问题都得到了宽大处理,唉唉,沈秘书真是用心良苦……”

  “原来这样……”

  “啧啧啧,原来英雄救美或者美救英雄任何时候都适用……”

  众人彼此互相打量,都在想这样找另一半只要难度不高还是值得一试。

  ……

  许朗朗拉着丈夫的手点头赞叹:“多好啊……”

  唉,这年头……

  …………

  宋河喝得不太多,但他懒洋洋裹着浴巾倒在床上时,开始觉得自己真醉了,因为身前女子小手又滑又温柔,长发在他脸颊上扫来扫去。他想去抓住她,但对方扎着手挑开娇嗔:“人家正在给你按摩哪!”

  按摩什么,两只手哪有全身按摩来得刺激。宋河靠床头笑笑,示意她过来。沈小茹乌溜溜眼睛转一转,咪咪眼睛笑:“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?”

  宋河笑扯扯往后倒,宽大柔软床上馨香怡人,他索性再滚一滚,然后打哈欠说:“不知道。”

  床铺柔软弹一弹,窈窕影子坐上来,娇嗔发脾气:“领了证就完了么?不干!”

  她腰肢随着床的摇晃轻轻一扭,娇软声音让人心头发酥。宋河扯她到自己怀里,揉乱她的头发,又在她耳边吹口气,“那就明天吧!”

  沈小茹吓得跳起来,“这样?我我……去看看卖喜糖的地方关门没……”

  宋河把她拉回去,头闲闲靠在她腿上,笑吟吟的不怀好意,“婚礼晚几天也没关系,对吧?”

  沈小茹忙点头,思索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,比如头发衣服鞋子婚纱喜袍……,她加上一个限定日期:“至少要三个月后。”

  宋河挑眉,俊朗面目开始泛出些酡红,手指开始勾弄她衣服上的扣子,说:“穿婚纱要看身材,诺……先给我看看合不合格……”

  沈小茹把他手指打下去,咬唇,“不准碰,万一……”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,“到时候怎么穿婚纱呢?”

  宋河笑得更加放肆,手指顺着衣襟滑了进去,抚摸着掌心柔软温声说:“到时候穿高腰裙……”

  沈小茹迷蒙的挣扎,犹自觉得这主意有些不妥,但宋河已经压住了她,柔和灯光照着缠绵纠葛的两人,宋河大力的索取属于自己的一切,然后对身下娇喘的女子说:“跟我去九城。”

  “唔唔……”沈小茹懒的管什么九城余城,只管抱住他。

  也是,那些与他们无关的事情,都让它们化在窗外的暖暖夜色里罢!树影花动,这是一个很好的夏天,然后还有金秋暖冬,春来夏往,岁月一天天伴随着他们两人度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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